不只是看板(20140221)

今年的農曆年假期雖然短暫, 但是幾乎每天都是風和日麗冬陽暖暖的大好天氣, 比之於臘月寒冬細雨紛飛的典型的農曆年氣候, 今年真是太幸運啦!

可是萬萬想不到, 嚴酷的挑戰卻在年後等待著我們. 開工的前一日天氣開始惡化轉冷, 寒流頻頻來襲, 有時低氣溫之外還伴隨著細毛毛雨粗毛毛雨以及偶爾的足以把短騎一分鐘的我淋成落湯雞的中小雨.

在新加坡客戶的要求下, 本來老爺是連農曆年都不能休息, 而必須要沒日沒夜地加班趕工的, 經過磋商求情後, 才爭取到可以照常休假. 因此, 過完年後, 排山倒海而來的工作壓力及挑戰簡直是無法想像. 老爺幾乎每天都加班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到家, 有時心裡無法放下的工作, 即便是已經回到了家, 還是得打開電腦連上網路繼續拼命. 由於晚睡, 每天超時工作的體力負荷, 連老爺最愛的每天清晨五點半的氣功練功都只好暫時中斷了.

大人開工(2/5)之後不到一個禮拜, 小孩們也在2/11(二)開學了. 第一天還好, 雖然天氣冷, 孩子們多少都展現了新的一年要發憤圖強的決心. 尢其是子齡, 起了一大早, 沖了澡洗了頭, 大約6:40就出門坐公車了, 足足比平常提早了半個小時. 真的是不錯, 神的心情一定是跟我一樣, 看到孩子洗心革命的模樣, 樂歪了!

可是第二天, 我就被子馨告知必須載她上學, 因為往後一週七個上學日輪到她們班導護站崗, 必須在早上6:50就到校服務(而也是從那天起, 子齡因為腸胃不適, 一連三天在家休養, 醫生說是八年前盲腸炎手術後加上平常青菜水果水份補充得不夠造成的腸阻塞引起的疼痛). 天啊, 這不只是孩子的挑戰, 更是父母的挑戰啊! 那意謂著, 我必須更快準備好早午餐, 不然就會耽誤到孩子的到校時間. 還好, 第二天便又說早上7:20到校即可. 可是, 在惡劣的天候下, 子馨也往往掙扎到不起床不行了才會起床, 而終於準備好要出門時也是必須我載她去才會來得及的時候了.

五點起床後, 我便開始洗衣服, 清洗便當盒, 著手準備早餐, 飲料及午餐的便當, 也要留意不要錯過5:40必須要打開RC語音(網路會議用的工具)訓讀會的錄音鍵來錄音.  6:00開始叫孩子起床. 本來沒有這麼難叫的, 在這麼寒冷的天氣下, 叫起床竟成了一件十分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我總是要一邊張羅餐點一邊要連番叫個好幾回, 孩子才會慢慢清醒起床, 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 又已經是快要遲到的時候了. 一連好幾天, 我都必須在冰冷的天氣, 冒著雨騎車載孩子上學. 冬天穿著厚外套又要罩上雨衣實在是一種折磨, 如果不是雨不算大, 我們都寧可穿防水外套當雨衣, 接送完孩子上學, 我都會立刻沖個熱水澡以免感冒, 而孩子如果褲子鞋子溼了, 頂多也只能換穿備用襪而已, 其他因為溼冷造成的不適也只能忍耐. 而往往我來回好幾趟, 淋成一副落湯雞的狼狽模樣騎車經過地下停車場入口時, 總會惹來警衛先生無限憐憫的眼光, 好像我是”台灣阿信”一樣. (OK, 其實淋了雨, 也有一種很棒的暢快感啦!)

最好的狀態是, 孩子們都能夠按時起床, 按時出門, 各自搭公車上學, 準時到校. 然而, 他們卻因為天冷賴床而無法從容優雅地到校.

最糟的情況發生在2/19(三)這天早上. 我邊做餐點邊叫孩子, 一直到6:50孩子才一個個掙扎著起床, 媽媽長媽媽短地有人找衣服, 有人找外套, 有人找便當盒的, 我手忙腳亂地在廚房忙, 還要不時地被打斷去解決他們的問題. 沒想到子馨終於準備好要出門時, 已經7:15分, 再不出門就無法導護服務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 子齡卻開口跟我說”媽媽給我錢坐計程車!”.  真是晴天霹靂啊, 我們什麼時候闊綽到可以坐計程車上學了啊? 子齡按捺住不耐說”我今天要模擬考, 不能遲到. 不然妳可以載我嗎?”看到兩個上學路線完全相反的兩個小孩都等著我載, 我情緒失控地喊著”不載不載, 我誰都不載了, 妳們都應該自己坐車上學才對!” 可是看到他們焦慮的臉龐也幾乎要情緒失控了, 我只好懊惱又無奈地給了子齡一百元坐計程車上學, 遵守承諾地載子馨到校服務. 而此時, 心情也籠罩在風雨之下的宣元和宣方還如火如荼地整頓行頭, 仍然還出不了門.

晚睡疲憊的老爺雖然在主臥室, 似乎也嗅到了今天的氣氛不怎麼美妙.

2/20(四), 氣溫10度, 孩子們一直睡到6:40還沒起來. 這時老爺悄悄起床, 進入孩子的房間, 用堅定而令人不寒懍的聲音開始說話了:

“子齡, 如果妳非要沖澡洗頭才出門的話, 再不起床就來不及了. 計時一分鐘, 再不起來妳就會倒大楣!”

“子馨, 妳再過三分鐘還不出門的話, 肯定就會遲到了”

“宣方, 厠所已經空出來了, 趕快進去, 不要指望媽媽載你上學!

“宣元, 你穿球鞋要花很多時間, 趕快把握時間, 電梯不會等人!”

“你們都給我聽著, 下次誰還要媽媽載的, 一律扣一半的零用錢!”………

“這根本就是軍隊式的管理嘛, 會有效嗎?”有了老爺專門和孩子週旋, 我得以專心地做廚房的事, 可是看到孩子一個個如臨大敵地繃著臉張羅東張羅西的, 我心裡不免懷疑.

沒想到, 約莫7:10, 四個小孩都乖乖地出門搭公車上學去了. 過程中雖然還是免不了有些小小的口角和情緒的衝撞, 但是孩子們都拿出了”你以為我做不到嗎?”的骨氣, 儘量閉著嘴巴默默地和時間賽跑.

最想不到的還是今天. 今天沒有下雨, 可是清晨氣溫只有攝氐8度. 我專心在廚房忙, 在我還沒有想到要叫孩子起床前, 孩子們都已經陸續起床, 宣元已經恢復上學期的水平, 6:30就吵著要出門了; 子齡也一大早就沖澡洗頭整髮完畢了; 昨天晚上一點才睡的子馨也沒有任何掙扎地起床, 臉上竟也沒有惺忪的模樣; 而宣方也一早就穿上了前一天準備好的足球裝準備出門了. 約莫7:00左右所有的小孩都陸續出門了. 不用載孩子上學的我多了一大段可以做其他的家事的時間, 而晚睡的老爺則繼續補眠!

太完美了, 如果孩子們每天都可以這樣自動自發自進自成的話該有多好啊!

長久以來老爺始終擔負著沈重的家計, 為了賺錢養家而必須投注絕大部份的時間在工作上, 是家裡的搖錢樹和提款機, 有時候更像是一個看板, 只是戶口名薄上的家長的名份而已. 家裡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事情全都落在媽媽我的頭上, 尤其是教養子女的重責大任, 似乎無形中都由我承擔了下來, 久而久之家裡便形成了一種母愛過度而父愛缺席的景況.  已經習慣媽媽各種照料呵護的孩子們早已識破我只不過是一隻紙老虎罷了.  於是當我喊著”現在已經6:30了, 再不起來就要遲到囉"的時候, 只不過是提供給孩子一個”我還可以再賴床多久”的情報而已.

原來, 老爺不只是看板而已, 還是一頭威震八方的獅子啊!

經歷了今天的震撼, 我心裡開始期待, 老爺要不要一個禮拜或兩個禮拜一次, 出來獅子吼一下啊? 好讓孩子們的腰杆該挺直的時候就好好地挺直. 

老爺這頭獅子吼起來的時候,
絕對不是這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喔!